◎记者 徐蔚
受奇信股份持续8年财务造假的波及，日前，为奇信股份提供中介服务的天职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下称“天职国际”）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截至发稿，天职国际在北交所的7个上市项目已中止审核，沪深交易所的相关审核信息尚未更新。据上海证券报统计，天职国际目前负责的IPO、再融资、重组项目超30个，预计这些项目后续均面临暂停或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窘境。
“现在选中介机构就像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收到罚单。”有业内人士感慨。今年以来，伴随着监管机构的雷霆手段，相继有华西证券、大华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大华所”）和天职国际被暂停执业资格，“四大”之一的普华永道也在等待处罚靴子落地。上证报梳理发现，有多家企业此前就已“踩雷”大华所，如今再度“踩雷”天职国际。
“资格罚”成常态
在严监管态势下，会计所被“资格罚”成为常态。8月16日，天职国际因奇信股份财务造假案被中国证监会处以暂停证券服务执业半年的行政处罚。这是继大华所之后，今年第二例被暂停证券服务执业半年的本土特大型会计师事务所。
根据YCY会计行业观察的统计，这是天职国际近18年来第一次被证监系统或财政系统给予行政处罚。2007年1月，当时的天职孜信因为嘉瑞新材而被警告和罚款40万元。对于本次处罚，天职国际未提出陈述、申辩意见，也未要求听证。
近年来，监管部门在压实资本市场中介机构责任方面持续发力，在所有受监管的主体中，会计师事务所严监管趋势上升得最为明显。
2023年以来，会计所被暂停证券业务或执业的处罚已有5起。2023年3月，财政部暂停德勤北京分所经营业务3个月；2023年7月，财政部暂停亚太、和信2家会计所经营业务3个月和2个月；2024年，大华所和天职国际相继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
多家企业两度“躺枪”
中介机构处罚落地后，余震还在资本市场继续。参考过往案例，审计机构被暂停业务资格，意味着其负责的再融资、重大资产重组和IPO项目将中止审核。
据上证报统计，目前有超30家公司的IPO、再融资和并购重组等在审项目的会计师事务所为天职国际。其中，天职国际的在审IPO项目超20单，包括嘉诺科技等4单已通过上市委会议审核，还有必贝特、高泰电子2单正在提交注册。
有公司此前就已“踩雷”大华所，如今再度“踩雷”天职国际。此前在大华所的流失项目中，天职国际“分羹”了至少3单IPO项目，分别是一品制药创业板IPO、大鹏工业北交所IPO、博达软件北交所IPO。其中，一品制药IPO于8月7日终止，因公司与保荐人撤回发行上市申请；大鹏工业、博达软件则于8月16日中止审查。
上市公司中，盟科药业-U今年7月12日发布了《关于变更公司2024年度审计机构的公告》，拟将审计机构由普华永道变更为天职国际，并通过了董事会审议。8月13日，公司又发布《关于2024年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取消议案的公告》，被迫取消了聘任天职国际的相关议案。
谨慎选择中介机构
对于企业来说，半年的等待成本过于高昂，更换中介机构，或成为企业相对普遍的选择。企业更换中介机构，无疑将对中介机构业务产生较大冲击，同时也会增加企业自身的业务成本。
按照相关规则，当IPO企业因为审计机构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而中止审核后，如果IPO企业要“换所”，新的审计机构应当自中止审核之日起3个月内完成尽职调查，重新出具相关文件，并对原审计机构出具的文件进行复核，出具复核意见，并对差异情况作出说明。
由于企业更换中介机构需要与新机构磨合，这将花费更多的时间、金钱成本。广东金桥百信律师事务所律师罗建欣说，IPO项目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成本并不低，而且延误的时间也可能长达半年以上。因此，并非所有IPO公司都会选择更换会计师事务所。
此外，对于新聘中介机构，公司也需要慎重选择避免再次“踩雷”。有业内人士将选择中介机构比喻为开盲盒：“以前选择风格稳健的头部机构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被罚概率较小，但是今年以来，头部机构也有被立案调查或现场检查，很难说不会收到罚单。”
由于今年以来多个在审项目受罚单影响而陆续更换中介机构，为此有交易所提醒需注意的合规事项。北交所在最新一期的发行上市审核动态中就“在审期间申请更换保荐机构、证券服务机构”情形进行释疑。
在复核要求方面，北交所审核中重点关注：更换后的保荐机构或证券服务机构复核内容是否完整、复核程序是否合规、复核结论是否明确，更换后的保荐机构或证券服务机构及签字人员是否具备从业资格以及相关执业情况。在专项说明及承诺函要求方面，北交所表示，应当说明变更原因、变更后中介机构或签字人员的基本情况等内容，还应当对变更前后中介机构或签字人员签署的相关文件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等事项进行承诺。
